訪客留言
choushenan@gmail.com

2012年8月27日 星期一

無法取代的青少年歲月──電影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~陳韻琳


2007-07-17基督教論壇報

 1995年由姜文執導的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,不僅獲得第卅三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片,飾演猴仔的夏雨並勇奪第五十一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男演員銀獅獎。

 電影透過詩意的運鏡,將時光帶回從前,那北京尚未開發、到處都是胡同和老厝的幾十年前,雖然電影環繞著無所不在的政治氛圍,但它只是背景,而且在當今人眼中,是不切時宜的老舊刻板意識型態,看著會忍不住讓人發笑,並在發笑中徹悟時代已變。

怎不眷戀青澀歲月
 卻是在這充滿時間感的回溯中,姜文描述出普遍人性共通的青少年友情與愛情。這青少年的友情愛情,是不分古今中外,都有些神似的。是一種實質上青澀、單純,又嚮往著老練、成熟的歲月;是正脫離父母往同儕走去,並有著性衝動,開始注意異性的歲月。

 這人生階段是危險的、是讓父母老師頭痛的,可是,等真正長大成熟以後,再回憶這段時間,卻有著一種眷戀。

 因為單純與青澀是偽裝不來的,一旦成為大人,它們便一逝不返了。它是最獨特的,因為老人還能返老還「童」,但沒有人能再回到青少年,若一個成人被形容為青少年,總意味著一種負面觀感,絕非像返老還童這四字一般意味著讚譽。

社會變遷一逝難追
 而這電影主題環繞著北京即將開發成為國際級的大都會,也對襯出,經濟發展一如人的生命成長,一旦開發就無法回頭。

 那開發的大都會固然是貧窮鄉間深深嚮往的,可那些個未開發時的人情社會,在已開發的都會生活中,都會消逝了無痕。因此一旦真個步入到開發社會,反倒或多或少懷念起過去。這種感觸,是每個經驗過從未開發到已開發的人,多少都有的。而開發中社會,恰像青少年歲月,倏忽即逝。

 所以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雖跟台灣這百年來走過的歷史文化並不相同,但它在經濟變遷與青少年心理上,有一種普及性,可以取得世界各地包括台灣的些許共鳴。

 所以電影中很多個回憶對我們台灣觀眾而言,還是頗親切的,諸如被惡作劇的老師、恨死孩子不愛唸書的母親、嚴峻中帶有不好意思表達親子情感的父親等等。

因為唯一,最是回味
 不過,最能引發共鳴的,便是青少年結夥群聚的朋友義氣,以及為朋友出氣造成的幫派械鬥,還有青澀的思春情感。

 幾個關鍵朋友們都愛上了一個漂亮的大姊姊,這女孩曾短暫地選擇跟這五個男孩的老大哥在一起,卻使深深愛上她的男主角猴仔陷入迷惘中,最後造成他與朋友的分裂。

 在景框外以聲音陳述故事的自述者坦承,回憶其實是不誠實的,但他已能接納回憶者必須被故事牽著走、讓自己成說謊者的箇中原因,因為,他透過故事的回憶,縫合彌補那段時間的遺憾:
 他從來不是個佼佼者,不管在功課上、在青少年拚搏蠻勇與指揮能力上、或著初戀情感上,他,都是輸家,但那仍是他唯一的、一逝便不返的青少年,擁有苦中帶甜的單戀,與青少年同儕特有的義氣之交,即便是日後回憶起來還得被謊言帶著走以遮掩遺憾,但那是唯一的歲月,故名「陽光燦爛的日子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