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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7月4日 星期三


不被過去定義的女性─喇合(上)~莫非

2008-02-19基督教論壇報
身分,不能定義一個人
 人要如何認識一個人呢?通常我們會先從外圍的身分、地位開始猜測。比如說他是從事什麼行業?

 如果一個女人說她是律師,或是老師,或是牧師,或是家庭主婦,或是房地產經紀人…其實說了很多關於她個人的線索。我們大概可以由此猜想她的教育水準、生活能力、所接觸的環境和所往來的人際關係。馬上,我們就掌握了她大約是個怎樣的人。

 同樣地,當我們問:「喇合是誰?」
 若答:「哦!她是《聖經》中的一個妓女!」馬上,喇合也被定義了。尤其,整本《聖經》一說到這個人物,便稱「妓女喇合」。當她被重複稱呼「妓女喇合、妓女喇合」時,「妓女」,彷彿就成了喇合的姓。

 但是職業只是一個角色,每個人在職業之外,還有一個自我,你想過麼?行業或角色也許有其被期待的行為舉止,但自我卻不見得能被其限制,甚至被定義一定是一個怎樣的人。

 也許,在生命中有時因為一些緣故,必須擁有一些不得已的身分:女兒、媳婦、母親、家庭主婦,或職業婦女…但不管在哪一種身分下,都毋需被那樣的身分,完全定義或決定自我是誰,或做怎樣的人。如果有意識地去開墾自我,我們常可大過我們的職業和角色。

 喇合便是一個最好的示範。她雖是一名妓女,但在生命中一個極艱難的處境裡,她做了一個重大的生命抉擇。這一抉擇,使得她在《聖經》上留名,而且是留下很有份量的一個好名。

 雖然尷尬地,這個好名常是和她的職業一起掛名。但《聖經》就是如此真實,而且,甚麼都有可能,這也正是令人驚喜的地方。

喇合故事的歷史背景
 要了解喇合,我們必須先回到那個時代的地理環境來切入。

 從考古學來看,耶利哥城可能是世上最古老的城市了。它的地理位置約在耶路撒冷城東北17哩路。在西元前3100到2100年,也就是一千年間,此城曾被修補或重建過16次。

 為什麼呢?為甚麼當代耶利哥城中的人,會如此一再地修建此城?

 因為這城是一個碉堡,為了保護一個重要的水源。而「耶利哥」的意思就是「棕櫚樹城」。在整個沙漠環境裡,這裡有一沙漠中的泉水,可以澆灌耶利哥盆地,是沙漠中的綠洲,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地標。

 而且,當時主要的貿易大道也在耶利哥交會。所有旅行中的駝隊,可以在此為駱駝找到飲水,是一個很受歡迎的打尖地方。

 但對以色列12支派來說,耶利哥城又有別的意義。當初摩西派12位探子去看迦南地,回來後,只有約書亞和迦勒報告迦南地是流奶與蜜的佳訊。其他探子又是怎麼說呢?

 「我們所窺探經過之地,是吞吃居民之地,我們在那裏所看見的人民都身量高大。我們在那裏看見亞衲族人,就是偉人,他們是偉人的後裔;據我們看,自己就如蚱蜢一樣,據他們看,我們也是如此」(民數記十三章32-33節)。

 這番話把當時的以色列人都嚇壞了。如果此話當真,約書亞和迦勒怎麼會把迦南講得那麼好?是存心要他們去送死麼?拿起石頭,他們便要打死約書亞和迦勒。這事讓耶和華十分憤怒,因此懲罰以色列人在曠野中流浪四十年,不得進入迦南地。

 四十年後,以色列人終於脫離了抱怨的那一代。神才對約書亞說:「我的僕人摩西死了,現在你要起來,和眾百姓過這約但河,往我所要賜給以色列人的地去;凡你們腳掌所踏之地,我都照著我所應許摩西的話賜給你們了」(約書亞記一章2-3節)。

 但在地理位置上,一過了約旦河,進入應許之地的入口,正是耶利哥城。此城立於山間要道上,是在約旦河底南邊唯一有城牆的城市。城有20呎厚,25呎高,上面常有巡邏哨兵,可眺望好幾哩遠。是迦南地軍隊力量的象徵,一般人都認為此城堅不可摧。

 也因而攻下耶利哥,成為以色列人進迦南的第一個挑戰。如果一舉攻下,整個迦南地就像剖開的西瓜,剩下的地方正如探囊取物。所以在這個緊要階段,約書亞先派兩個探子進城,去了解一下敵後的狀況。

 兩個探子遵命去了。之後,再從耶利哥城溜出來,在城西先藏匿幾天,然後再往東又滾又爬,潛伏過山丘,偷偷地游過約旦河,成功地回到以色列營地。一進入營地,他們便長驅直入,找到統帥約書亞,直截了當地對他說:「耶和華果然將那全地交在我們手中,那地的一切居民,在我們面前心都消化了」(約書亞記二章24節)。

 何等大的口氣?他們為何會有如此篤定的信心呢?

 因為耶利哥城裡的一個女人,喇合。

喇合的故事
 如我們已熟知,喇合的身分是妓女。

 在迦南地妓女有兩種,一種是屬於祭祀用的廟妓,祭祀生育的巴力神,工作的場所便在迦南的廟裡。另一種純為了賺錢養家,工作的地方就形同妓院,妓院又形同沙龍,訪客會進進出出。

 從經文中看來,喇合是屬於第二種。

 既然她是妓女,所謂的「特種行業」女人,她便也是那種在社會上招人說長道短,卻無人會和她來往的人。也可以說,她是一個社會上的邊緣人,道德上的痲瘋病病人。

 然而,喇合雖然單打獨鬥地以賣淫為生,卻不是無親無故。照《聖經》上看來,她有父母、弟兄、姊妹,但都不住在一起。

 她過的是送往迎來的日子,但「恩客」也不只限於城內居民,還包括那些行走江湖,通商交易的外來客人。

 因此我們也可以說,喇合接觸的世面很廣,日日會接觸許多外界傳來的訊息。從東邊來的客人,想必早就帶來一些聳人聽聞的訊息。傳講有一群以色列人,在約旦河東邊紮營,還有各種關於以色列人神的奇妙作為故事(約書亞記二章10節)。

 包括這位神怎麼使紅海乾凅,以色列人因而可以逃離埃及追兵;祂又怎樣幫以色列人打敗亞摩利人的王,西宏和巴珊王噩;如何在曠野四十年中鍛鍊以色列人,使得他們強壯善武等等,這些都使得耶利哥人聽了極為驚慌,心都化了。

 但卻絕沒想到,已有兩個以色列探子潛進城來了。那兩個探子進去後,到處走動,偵測所有情況。到了夜間,他們必須找個地方打尖,而且得是緊貼城牆的地方,以備不測之時隨時可以逃走。喇合的房子就在城牆上(約書亞記二章15節)。探子選擇住在此地,可能因為在這城牆頂端的妓院,進出的人雜,也常有生人,比較不會引人生疑。

藏匿對敵的密探
 但耶利哥風聲鶴唳,過去以色列戰無不勝,他們實不願成為以色列人的下一個目標。所以他們也很警覺,這兩個以色列探子的行蹤,還是被盯上了。耶利哥王派人去喇合那,要求把兩個人交出來(約書亞記二章3節)。意外地是,那些守衛並沒有兇兇地強行闖進喇合的住處搜索。這表示他們對喇合有一定的信任。覺得她是自己人,應該會效忠耶利哥城,會知無不言,言無不報。

 沒想到早一步,喇合便已領二個探子上了房頂,將他們藏在那裏所擺的麻秸中。這些麻秸是亞麻的莖,需要經過水泡來弄鬆纖維,所以當地人用露水來浸泡,再把它擊打散,然後放在太陽裡曬乾。弄好後,有的說是用來當燃料,也有的說是用來織東西。不管怎樣,堆在那裡的量,剛好夠藏兩個人。

 所以當守衛詢問時,喇合便大膽地否認了,這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女人,才會如此臨危不亂,她說:「那人果然到我這裏來,他們是哪裏來的我卻不知道;天黑要關城門的時候,他們出去了,往哪裏去我卻不知道,你們快快的去追趕,就必追上」(約書亞記二章4-5節)。

 等到士兵走了,城門關上的聲音傳來後,她趕緊上樓去見那兩個探子,對他們說:「耶和華你們的神,本是上天下地的神。」(約書亞記二章11節)由此我們可看出,喇合不只知天下事,還知道天下局勢,知道以色列人的神勢不可擋。她知道耶和華神是天地之間的神,一切都在祂的手中。所以實際上,喇合此時是做了一個信心的告白,也就是說她決定放棄原來的巴力神,棄絕原來的宗教,選擇耶和華這位真神。

 但她也知以色列人攻取耶利哥時,會屠殺全城,所以她懇求:「現在我既是恩待你們,求你們指著耶和華向我起誓,也要恩待我父家;並給我一個實在的證據,要救活我的父母、弟兄、姊妹,和一切屬他們的,拯救我們性命不死。」(約書亞記二章12節)
 探子便和她約定:「我們來到這地的時候,你要把這條朱紅線繩繫在縋我們下去的窗戶上,並要使你的父母、弟兄,和你父的全家,都聚集在你家中…你若洩漏我們這件事,你叫我們所起的誓就與我們無干了」(約書亞記二章17-20節)。

 他們遞給喇合一根朱紅線繩。接著,喇合指示他們要往山上去,那是往西,因為追趕的人一定是往東。她交代他們要在西邊隱藏三天,等追趕的人回去後,再偷偷往東上路過河。探子照著作,也真正逃脫了。

 等探子回去把喇合的話轉告,報告耶利哥人對以色列人很驚慌,心都消化了。約書亞馬上便帶著以色列人進攻過來。

 當大批人馬要過約旦河時,河水湍流,險灘處處。然而,以色列人腳一入水,卻發現水是乾的!就像當初神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過紅海一樣,多麼讓人震懾!

一根紅線繩的約定
 耶利哥城的人當然又聽見這樣的奇事,更加驚慌。把城門緊密關嚴後,無人可以出入(約書亞記六章1節)。此時,可想而知,喇合是在怎樣一種焦慮的心情下等候。她已聚集了家人在她的住處,當她看著大群以色列人圍向城來,兵臨城下時,心中說不定還會不斷嘀咕:到底他們會不會記得一根紅線繩的約定呢?

 然而她仍反常情地,一再叮嚀家人不可擅自離家,免遭殺身之禍。

 沒多久,她望著七個祭司抬著約櫃,帶領上萬以色列軍隊靜靜地魚貫而行,整整繞耶利哥城一圈,沉默莊嚴中帶著風雨氣勢。然而,卻什麼也沒有發生,就回營了。第二天過去,又一圈。再一天,又五天過去(約書亞記六章14節)。

 然後,在第七天的清晨,太陽升起,以色列人又在行軍了,這次圍繞耶利哥城走七圈。七圈結束,忽然羊角大吹,喇合嚇了一跳,緊張地盯著城外大軍。詭異地,大地瞬間卻又像給沉默吞噬。

 靜默數秒。
 驟然,成千上萬人的吼聲驚天動地襲捲過來,驚心動魄中,城牆瞬間坍陷!以色列人終於踩過斷牆殘垣攻進來了。兵荒馬亂中,不拘男女、老少、牛羊,和驢,全都給用刀殺盡,慘叫處處,血肉橫飛。

 喇合一家人在屋裡,聽到天地震動聲、城垮聲、以色列人殺擊聲,耶利哥城人的嘶喊慘叫聲,可想而知要憑多大的信心才能不逃出來,留守屋裡。這也是一個信心的考驗。尤其他家就在城牆邊上,要從窗口爬出跳牆並不難。但喇合鎮住家人,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。

 這裡還有另一個奇蹟,當整座耶利哥城垮下時,為何喇合在城牆上的家居然沒有垮掉?此間定有神的保守,家沒毀,人也沒有被殺。然後約書亞派去帶領她一家逃出的,就是原來被她救下的那兩個探子(約書亞記六章23節)。全城也只有喇合一家給留下活口。

 照經文紀錄,後來,她全家得到以色列人的照顧,住在他們中間,成為以色列人的一份子(約書亞記六章25節)。喇合且和撒門結婚,生了波阿斯,也就是後來路德的先生(馬太福音一章5-6節)。後半生可說過得圓滿無缺。

 不只如此,在新約希伯來書十一章裡,被列名雲彩般的見證人中,只有兩個女人,撒拉是其一,喇合便是其二。想想,原本住在拜偶像城裡的一位妓女,在目睹同族同胞全被摧毀的痛後,放下一生所有,離鄉背井,只為換取機會來認識這位真神,經歷是何等不凡?

 但她因此成為神的子民,後又成為大衛的祖先,以及之後耶穌的祖先,這又是何等地祝福!

內中,實有許多值得我們捉摸學習的地方。

成為一慎思明辨的人
 想想,整個耶利哥城人口有多少?為何只有一個人選擇耶和華神?怎樣一個人,會敢於做出逆於四周環境潮流的抉擇?

 想必是一個慎思明辨的人。
 當喇合還生活在罪與黑暗中時,她便已向真理開放了自己的心。結果,她觀察到全城都看不見的真理:以色列人的神才是真神!

 這之中需要一個人正確地解讀所接收的外界訊息,預測出以色人這位神會把她的國家,她的耶利哥城,交給以色列。她也必須能分辨得出東南西北方向,知道哪裡可以躲,可以藏,以及可以逃亡的方式。喇合正有一顆能夠慎思明辨的心。

 真正有見識的女人,又是如何產生呢?

 是靠人生經歷的汲取和觀察的累積。但不是每個人都有喇合般的曲折身世,可供吸收豐富的生命經驗。但閱讀,卻可幫我們走捷徑式地學習和作跳躍性地成長。當然,這閱讀不是指讀報紙影劇版或商店減價消息,而是讀任何可以幫助我們建立辨察力和生命洞察的書籍。

 今天的你能讀到這段文字,便表示你已是一位閱讀之人了。若能在閱讀中再加上知所運用,書上文字才會真正成為自己的心得。重要的是,我們必須有一顆能夠分辨的心,才能分辨什麼是善惡,甚麼是最好與次好的差別,甚麼是重要與可有可無的分野,甚麼又是永恆與短暫的懸殊。也才可能用神的眼光,來看整個世界,看自己人生。

 而且正如喇合,女人也要知天下事,要了解世界局勢。這個時代的媒體訊息充滿了謊言,文化裡有許多似是而非的價值觀,「婚姻是不合人性的制度」,「出軌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」、「大家都做的並不會錯」等等。若不能分辨,如何能解讀發生在自己生命中的事件?如何能在亂局中抓重點?又如何能教導我們的下一代善惡是非?(未完待續)(作者畢業於南加富樂神學院,現為全時間文字工人)